外媒:终南山隐士近年人数激增 山顶变得拥挤
隐居、出家……近年来这些“世外生活”不知怎么就火了起来,上月,观察者网报道了广东一位企业老总舍弃百万年薪隐居终南山的新闻,引起了读者的兴趣。据不完全统计,有5000多位来自全国各地的修行者来到终南山隐居。如今,不时能听到政府高官、商界富豪、黎民百姓离开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,来到这里修行。现在连外媒也开始关注起中国的”终南山隐士“这一特殊的群体。
法新社12月16日报道了一篇原标题为《中国的高山隐士寻求通往天堂之路》的文章,文章称数千年来,佛教和道教信徒们一直到这里寻求远离浮华尘世,自上世纪80年代中国放宽宗教政策以来,隐士人数与日俱增,但随着更多人到来,山顶变得愈加拥挤。
原文如下:
他的山中小屋既无取暖设施也无电,主食是白菜。但侯大师表示,“人生在世,没有比这更快乐的生活之道了”,他安坐在简陋小屋外的木凳上如是说。近几十年的经济繁荣中,数亿中国人进城,但也有些人远离璀璨灯光和大都市,过上与世隔绝的隐士生活。他们的选择已令其浸淫于一种古老但如今正意外复苏的传统。
在位于华中的偏远的终南山上,许许多多小屋散落于参差不齐的山脊上。数千年来,佛教和道教信徒们一直到这里寻求远离浮华尘世。已来此近十年的侯说“终南山有种特殊氛围。”侯在靠近赌城澳门的繁华珠海长大,如今他的日子却几乎都在打坐中度过,偶尔停下来劈柴、切菜,“城市太喧嚣。在这里你能找到内心的快乐。现在我很享受独处。”与中国过去几十年的集体主义颂歌相比,这无异于激进的个人主义。但如今的隐士其实是沿袭了一种古老传承。即便文革期间,仍有数百名隐士未暴露踪迹。
自上世纪80年代中国放宽宗教政策以来,隐士人数与日俱增。“20年前终南山上就住着几百人。但最近几年人数增长极快”,某道教杂志创办者张建峰(音)说,“目前或许有太多人正盲目走进大山。每年都发生各种事故,有人吃了毒蘑菇或被冻死……”冬日终南山气温会下降至零下20℃,岩石下可能隐藏着毒蛇,但随着更多人到来,山顶变得愈加拥挤。
中国经济数十年的迅猛增长已催生出庞大的中产阶层,其中一些人正公开质疑物质主义价值观。今年在广州辞去高薪工作的刘景崇(音)打算彻底独居,“我觉得(城市)生活就像永无止境的圆圈,追寻更好的工作、更好的车子……但最终不知要去哪儿。”
据说半数多的终南山隐士为女性。26岁的李芸琪(音)已在这里的小屋内生活了几周。“我来这里是为寻求内心平静,逃离城市喧嚣”,说这话时,她正坐在越野车上玩弄着智能手机,沿着泥泞不堪的道路奔向山下的芸芸众生。
终南山属秦岭山脉的一段,西起宝鸡市眉县、东至西安市蓝田县。“天下修道,终南为冠”,终南山自古以来就是著名的修道胜地,它既是佛教的策源地也是道教的发祥地,不少高僧大德,多聚于此。相传姜子牙、陶渊明、王维等历史名人都曾隐居于此。
终南山的主峰位于长安区境内,海拔2604米。对联:“福如东海长流水,寿比南山不老松”中的南山指的就是此山。图为2009年11月20日,终南山翠华山(终南山的一部分),一处修行人居住的屋舍(也是一座小庙)位于大山深处。终南山里隐藏着不少小庙、道观和茅棚,不少人居于其中苦修参悟。
隐居在此的多数是修行的出家人,即和尚和道士,当然也有部分没有信仰的普通人。据不完全统计,有5000多位来自全国各地的修行者隐居山谷。图为2012年2月26日,终南山大峪十里坪。一名隐士在雪地里练习“空谷传音”。
在佛教和道教里,到山中修行需要经过严格的程序,道教要在师父身边待三到十年才能入山,佛教有一种说法——“不破本参不住山”,现在都市人作为田园隐居入山,也算是少数案例。图为2012年5月11日,华山南峰上,一位70多岁隐修了30多年的辛道长走在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。
隐士们大多生活在大山野岭之中,或独处一隅,或居于山巅,尽管条件艰苦,生活朴素,但不少人却认为这样可以得到所谓的“清净”。图为2012年2月26日,终南山大峪西翠花,一处隐士修行的房子就建在这个整块的石头之下。
在终南山里隐居的人们或居茅棚,或住庙堂,或生活在原始的天然山洞里,言语和善却又似藏玄机。图为2012年2月27日,终南山西翠花,黄道长在雪后的山上颇有兴致的练起了拳脚。
一般选择隐居的普通人们有几种主要原因:一是功成名就,寻找心灵的寄托和修身养性;二是在现实生活中遭遇了挫折、困境,躲避到山间以获得暂时的清净;三是看透尘世的文人雅士,追求放归山野的人生境界。图为2012年2月27日,终南山西翠花,隐修的黄道长和几个山下来的居士一起吃饭。
山里修行者年龄小的有20几岁的少年,大的有90多岁的老者,他们大多常年居住在山上,过最简单的生活。他们自己种萝卜,土豆,白菜,吃松树的松针,松子,尝野果。图为2012年2月27日,终南山西翠花,一位从湖南来的小道姑自己提水准备做饭。
在山间修行是没有早饭吃的,因为修行者一般一天只吃一餐,并且“过午不食”。晚饭时间基本以喝茶代替,没有晚饭吃。如果有人实在饿了,可以吃几片番薯干和核桃之类的食品。图为2012年2月27日,终南山西翠花,陈居士在厨房前忙活着做饭。
2012年6月3日,大峪五里庙,海莲师傅生活在一个石洞里,洞下面与河流相通,他白天坐在一旁打坐修行,晚上睡觉则换到更高处。
因近些年不少关于终南山隐士的报道,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。甚至有不少驴友们希望能进山寻贤问圣,大多数却无终而返。据了解,居士们远远的看到有驴友进山,“四五十人拿着大喇叭,边走边唱,带着酒肉,留下一地垃圾,然后转身就走,对山里这些修行者,他们只是好奇。”每遇到这样的到访者,隐士们只能关门谢客。图为2011年10月15日,终南山大峪,一处房屋旁挂着一张提醒游人的牌子。
释永净1971年生于福建,1999年出家,据她口述说自己谈过恋爱但并没有结婚。2010年9月从扬州空明寺来到终南山,在一处茅棚中隐修。永净说她没有什么朋友,几乎不下山,跟外界几乎不联系,也很少说话。图为2012年2月26日中午,释永净走到自己种的菜园子前摘了2根黄瓜和一些菜叶准备做饭。
隐居的生活并不是想象的那么轻松。在生活方面,他们除了能从自然中获取食物,他们生活所需的油盐、米面、衣被,则主要来自周边山民的布施,或者是山外亲朋好友、居士的供给。即使是这些,也来之不易。图为2011年10月16日,终南山嘉午台后山,一位隐修的比丘尼走出简陋的茅棚将自己的被褥拿到太阳下晾晒。
2009年10月4日傍晚,翠华山天池旁,一位浓髯中年男士在弹奏着古琴曲《忆故人》,不远处站着一位女士随着琴声吟唱起陶渊明的《归去来兮辞》,一派悠然自乐之情。从附近居住者口中得知,弹琴之人叫樊洲,1992年开始在山间隐居了近20年,清晨习拳练武,下午抚琴独坐,醉心于琴拳书画。
2011年4月25日,终南山下,道任师傅坐在一条河流里的木桩上打坐修行。
2004年7月5日,西安八仙宫,道士在练“天罡八卦阵”,相传这是一种传统的武术阵法。位于陕西西安东郊的万寿八仙宫是道教全真派十方丛林,自宋代创建以来,历经数次重修和扩建。八仙宫在“文革”期间经籍大部被焚,碑石、造像也受到很大破坏,道士也纷纷出走。虽然历经磨难,文化出现断层,但终因其名声甚大,如今也吸引了不少隐士来这里修行。
一位在山里隐修多年的石匠说:“当代隐士已经远远超越了传统隐士,隐居生活是多元的,只要坚定,什么地方都可以修行,未必要在深山。”图为2012年5月11日,华山长空栈道。辛道长在悬崖边上健步如飞,不少游客到此,系着安全带也是胆战心惊。
近些年,由于城市污染严重,不少人们开始向往游玩并探索原生态的旅游地。终南山又因隐士存在,吸引了不少游人。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专家针对终南山的旅游开发方案。最终,终南山的环境问题以及隐士们的去留,谁也无法预料。图为2012年5月8日,西安翠华山,一位名为道任的隐士在西峰上吹箫,他的前面便是万丈悬崖。
来源:观察者网综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