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性法师：抗疫伦理省思

疫情，是今年各国各族的痛点与泪点。作为僧人，本不该老去碰触。但是，佛陀传播与佛教传承的核心价值就是慈悲。这也就意味着，慈悲是佛陀与佛教救人济世之要义。因此，不得不为之。痛点不碰，不通，泪点不触，不溢，这都将一堵成病，害己不说，还伤人不浅。

近期，疫情已经全球爆发。各国各族的抗疫，其指导思想不同，采取措施各异。因为疫情凶险，疫情火急，事关人类安全，人类健康，人类尊严与幸福。所以，秉承什么指导思想？正在采取什么措施？事关生命的生死。生死，这是人生的终极大事，除此之外，都只是眼前的游移白云几缕与飘落黄叶几片而已。

基于此，疫情中煎熬的芸芸众生，也包括我，就很关注与非常在乎抗疫的伦理。

一、基于政治正确？还是生命至上！

疫情之始，中国领袖就特别强调：“生命重于泰山，疫情就是命令，防控就是责任”，“牢记人民利益高于一切”。给有关国家的慰问电中，屡次强调：“维护两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”“共同护佑两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的康宁”。

可见，中国抗疫的指导思想是“生命至上”。以生命至上之最高原则，抢救生命，保护生命，尊重生命，珍贵生命，以生命至上，为抗疫第一义，为人民服务，为人民的生命守望相助，一切采取措施，由此展开。

中国抗疫之初，诸多方面，颇受西方非议。但事实胜于雄辩，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。近期，中国的疫情，大大缓解，足以说明一切。西方舆论，也因此，悄悄发生了重大的改变，从多数否定到多数肯定。可见，抗疫之中，“生命至上”才是“政治正确”，“政治正确”就是“生命至上”。作为僧人，我为生养自己的祖国，在这关键的特殊时期，采取的正确决策与措施，感到自豪与赞叹。

二、选择优先救谁？还是生命平等！

一个小孩与一位老人同时落水深潭，他们都不会游泳，该先救谁？如果是我，我会先救离我近距离的那个。我不会纠结于该先救小孩或老人这个不人道的问题上。在这情况下，我们的判断点，应该是赶快拯救生命，第一时间拯救生命，不管他是小孩或老人。生命都一样，不分老少、男女、贫富、种族、宗教、国别，也没有谁的生命一定比另外一个谁的更重要。

但据报道，在意大利，由于医疗资源的有限，有的医院与医生，开始选择性的救治病人。他们把有限医疗资源优先留给年轻重病患者，却让老年重病患者，听天由命，自求多福，得不到应有的救治。

本来，人权的最大含义就是生命权。人的生命平等，人与人平等。医院是救死扶伤，治病救人的地方。病人把身体交给医生，就如信士，把信仰交给我们僧侣，这都是多大的信任与寄望呀。可是，医院与医生，面对同样命悬一线，于生死之间苦苦挣扎的病患，却有选择地决定优先救谁，然后，把另一位推开，而不是先到先救，这着实令人既悲伤又绝望，尽管，这之中有一百种无奈与一千种愧疚。

三、实行群体免疫？还是扛起责任！

此次抗疫，群英谱中，有大英帝国，施出“群体免疫”这一大招。这招，不仅外国人看不懂，即使英国本土人，也看不懂其中招数。这“群体免疫”大略，说白了，就是“优胜劣汰”“适者生存”“物竞天择”，让“病毒在英国缓慢传播，不加阻止，等多数人患病后再康复，以达到群体免疫的最终目的”。英国的决策依据是，这新冠病毒，很可能会变成“季节性流感般存在”。因此认为，“群体免疫”“延缓治疗”，才是抗疫“一劳永逸”的方法。我想，这理论是理论，生命是生命，岂可用生命的代价去验证理论的正确。其实，“群体免疫”，就是一场“生命豪赌”。一如既往，持续下去，其结果，只能是一批不够幸运的“老弱病残”，被作为“生命豪赌”的赌注，付出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代价，为后来者的幸存铺平道路。为此，近日，英国229名科学家联名反对“群体免疫”之策，认为这样，或将造成百万人的死去。因为“群体免疫”，3月14日，英国一著名摇滚乐队还在境内火热地举办2020年巡回演唱会，一场观众便是数千人，也不怕集体感染。

又有瑞典，据报道，其抗疫措施是四不：不检测，不隔离，不收治，不公布。阿弥陀佛，但愿上帝也能保佑。

无论怎么说，“群体免疫”，乃至“四不”，也许，有之更深层次的动机或策略，但都有着对人类生命不负责任、放弃责任之嫌。

反观中国抗疫，“应收尽收，应治尽治”，“应隔尽隔”，“一个不漏”。哪怕再难，也要扛起对生命的责任。这充分体现“生命重于泰山，疫情就是命令，防控就是责任”之精神。这也确实彰显中国现行体制有其独到与优胜之处。

四、放纵无限自由？还是有限隔离！

在西方，自由一词，做的怎样？暂不去说，但被叫的很响。疫情来时，经常大言不惭的《纽约时报》就说：“民主国家不封城”。

民主国家真的不封城吗？这几天，号称民主国家的意大利、美国、丹麦、西班牙等不仅封了城，有的还几乎封了国。与意大利相邻的某国，封锁了与意大利相通的边境，用一块块巨石横陈两国曾经相通的要道上，阻止车辆通行。被采访的意大利边境人员说：这是二战以后，首次出现这种事。为此，他深感震动与震惊。

《纽约时报》还说：“中国封城，伤害人民自由”。那么，美国、意大利、丹麦、西班牙等的封城，就不“伤害人民自由”了吗？这种以双重标准对待不同国家与人民的傲慢偏见言行，即便作为一个教职人员的我，也无法看的习惯。

历史有个规律：“每个国家和民族的历史传统、文化积淀、基本国情不同，其发展道路必然有着自己的特色”。因此，中国特色的社会制度，中国方案，中国故事，包括抗疫模式，我想，也必定“植根于中华文化沃土，反映中国人民意愿，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要求，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与广泛现实基础”。

当凶猛疫情袭来，全民抗疫，众志成城，考验人性，锻造国魂，事关民族存亡，国家兴衰，这时，决策高层断然决定“封城”，哪怕“封国”，中国人民，基于文化传统，大局观念，鉴于危险形势，现实急需，对此“有限隔离”，多是给予肯定，深为理解，积极配合，主动作为。事实证明，这一传统的方法，着实有效。

这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，普遍性中一定有特殊性。特殊时期，特事特办。于举国抗疫与全民抗疫的国难民劫当头，人民对“有限隔离”是支持的，认为是必须的。中国文化传统与中国人民观念中，从来没有盲目地要求过“无限自由”。无限自由，在中国，没有民心基础。放纵无限自由，实为灾难。因为，过犹不及，纠枉过正，真理一旦迈过一步，便成为谬误。一个人或一个集体的无限自由，就是另一个人或另一个集体的没有自由，或自由被伤害。“无限自由”的国度与社会，那是乌托邦，人间难觅，也不现实，只在佛国与天堂。

可见，我们，起码是我，追求的是尽可能的尽善尽美的国度与社会，而不是要求尽善尽美的社会与国度。因此，我们心甘情愿地接受“有限隔离”。之于“无限自由”，确实，在人世，我们没有需要。补充一句：作为教徒，我们还是乐于享受戒律的约束。

综上所述，无论是生命至上，生命平等，还是扛起责任，有限隔离，其要点皆在敬畏生命，守护生命的安全与健康、尊严与幸福。我想，这也是人类抗疫的出发点与终极点，亦应是执政宗旨、抗疫伦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