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支谦译师(约西元3世纪)

发布时间:2010/10/20 佛史人物 标签:东坡墨宝秀风采六榕寺里寻舍利浏览次数:2681

支谦译师名越,号恭明。他的祖先是後汉灵帝时入中国籍的月支族後裔。他从小就受汉族文化的影响,精通汉文,後又兼学梵书,受业於同族学者支亮,通达大乘佛教理论。他对从前那些过分朴质以致隐晦义理的译本很不满意。汉献帝末年,洛阳一带发生兵乱,他随族人避乱南渡到东吴。在那里他得到从事翻译的机会,从吴黄武元年到建兴中约三十年间(西元二二三~二五二)搜集了各种原本和译本,未译的补译,已译的订正。特别是对支谶的重要译本如「道行」、「首楞严」等,著意加以重译。同时他又帮助从印度来华的维只难和竺将炎翻译。传说他到东吴後曾得到吴王孙权的信任,叫他辅导太子登,後来太子死了,他就去穹隆山过隐居生活,年六十岁卒於山中。

支谦的译述比较丰富,晋道安的经录里就著录了三十部,梁僧又据「别录」补充了六部。慧皎「高僧传」说有四十九部。隋费长房「历代三宝记」旁搜杂录增广到一百二十九部。其中很多是别生或传抄的异本,不足为据。现经考订出於支谦翻译的只有下列二十九部∶一、「阿弥陀经」(又称「无量寿经」)二卷,二、「须赖经」一卷,三、「维摩诘经」二卷,四、「私诃末经」一卷,五、「差摩羯经」一卷,六、「月明童子经」一卷,七、「龙施女经」一卷,八、「七女经」一卷,九、「了本生死经」一卷,十、「大明度无极经」四卷,十一、「慧印三昧经」一卷,十二、「无量门微密持经」一卷,十三、「菩萨本业经」一卷,十四、「释摩男经」一卷,十五、「赖吒和罗经」一卷,十六、「梵摩渝经」一卷,十七、「斋经」一卷,十八、「大般泥洹经」二卷,十九、「义足经」二卷,二○、「法句经」二卷,廿一、「佛医经」一卷,廿二、「四愿经」一卷,廿三、「阿难四事经」一卷,廿四、「八师经」一卷,廿五、「孛经钞」一卷,廿六、「瑞应本起经」二卷,廿七、「菩萨本缘经」四卷,廿八、「老女人经」一卷,廿九、「撰集百缘经」七卷。

在这些佛经里「了本生死经」,据道安的「经注序」说,原来是汉末译出,支谦加以注解或修改,道安的经录便又将它列在支谦译本之内。黄武三年(西元二二五)支谦曾请竺将炎译出维只难传来的略本「法句经」(五百偈本),後来又请他根据中本(七百偈本)加以补订,其间自然也有支谦参加的意见,所以可说是支谦和竺将炎的共同译本。其次「佛医经」,情况也相同。另外,「历代三宝记」载有支谦所译「四十二章经」一卷,并加注说∶「第二出,与摩腾译者小异,文义允正,辞句可观;见别录。」别录大概泛指另外一种记录,决不会是刘宋时代的「别录」,因为僧著作「出三藏记集」时,曾见过「别录」,并将其中所载的支谦译本都收在「记集」里,却没有提到这样一种「四十二章经」。所以支谦是否重译过「四十二章经」尚有问题。最後,「菩萨本缘经」(始见於「历代三宝记」)和「撰集百缘经」(始见於「大唐内典录」),虽然原始的记录出处不明,但从译文体裁上看无妨视为支谦所译。

支谦除翻译外,还作了合译和译注的功夫。他曾将所译有关大乘佛教陀罗尼门(密宗)修行的要籍「无量门微密持经」和两种旧译(「阿难陀目 尼呵离陀邻尼经」、「无端底总持经」,现已不存)对勘,区别本(母)末(子),分章断句,上下排列,首创了会译的体裁(後来支敏度的合「维摩」、「首楞严」,道安的合「放光」、「光赞」,都取法於此)。支谦自译的经也偶而加以自注,像「大明度无极经」首卷,就是一例。这种作法足以济翻译之穷,而使原来的意义洞然明白。

支谦又深谙音律,留意经文中赞颂的歌唱。他曾依据「无量寿经」、「中本起经」创作了「赞菩萨连句梵呗」三契,可惜在梁代以前早就失传了。後来连「共谶」一章梵呗也绝响了,现在只能想像那三契或者即是「无量寿经」里法藏比丘赞佛的一段和「瑞应本起经」里天乐般遮之歌及梵天劝请的两段而已。他这一创作对赞呗艺术的发展有相当影响。被称为始制梵呗的陈思王曹植,可能是受了般遮瑞的启发而有「瑞应本起」四十二契的巨构,成为学者之所宗。

支谦翻译的风格,对後来佛典翻译的改进,也起了不少作用。他首先反对译文尚质的偏向,主张尚文尚约应该调和。这当然是为了更好的畅达经意使人易解的缘故。深知翻译甘苦的人,像後来的支敏度就很能了解他。支敏度给予他的翻译文体的评语是∶「属辞析理,文而不越,约而义显,真可谓深入者也。」假使他不能深刻的明了原文本意,译文就难恰到好处。看他所改译的「大明度无极经」,对般若「冥末解悬」的宗旨是比支谶「道行」更能阐发的。他用「得法意而为证」等译语,虽借用了道家「得意忘言」的说法,但般若「不坏假名而言实相」的基本精神,他已经掌握到了(因此,他的自注说「由言证已,当还本无」。本无即指的实相)。他翻译的「维摩诘经」,充分表现了大乘佛教善权方便以统万行的精神。後来罗什门下虽对他的翻译还嫌有「理滞於文」的不足处(见僧肇的经序),可是仔细将罗什重译的「维摩经」相对照,不少地方都采用谦译,述而不改,足见支谦译风已远为罗什的先驱。不过,在拘泥形式的学人看到支谦尽量删除梵本的繁复而务取省便,又竭力减少音译到最低程度,以致有时连应存原音的陀罗尼也意译了,不免有些反感。像後来道安就说他是「斫凿之巧者」,又以为「巧则巧矣,惧窍成而混沌终矣」。这是从另一角度的看法。要是从佛典翻译发展的全过程来说,由质趋文,乃是必然的趋势;支谦开风气之先,是不能否认的。

另外,支谦的译文风格也很适合於佛传文学的翻译,因而他继承了汉末康孟祥译「修行本起经」那样「奕奕流便足腾玄趣」的传统,更翻出了「瑞应本起经」。这一翻翻译不但丰富了佛传文学的内容,而且通过赞呗的运用影响到後来偈颂译文的改进,也是值得提出的。

(吕澄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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